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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还魂
当代儒学网   2015-11-07 09:01:55 作者:时振峰 来源:网易邮箱 文字大小:[][][]


  《论语》一书是孔子言论的汇编,是儒家最重要的经典;研究《论语》是关于弘扬国学传统文化的大问题,这是不消说的事情。可是在社会实际中,人们并不重视《论语》,有些人在私下里说,该书的原文不好懂,需要看注释,等看完了注释后,才发觉孔子的言论尽是废话,半点用处也没有,该书的思想水平,比任何一部古籍都低,一向称孔子为大圣人,大教育家,可是在《论语》中却看不出他的言论有明慧的内涵,更没有教育意义,怪不得当年“五四运动”要反对孔子,因为当时的知识分子需要的是强国之策,是先进思想,要一大堆废话能干什么用,反孔是反对了。当然人们不是大张旗鼓说这番话的,只是背地里议论罢了,但是一有机会,人们就公开的非议《论语》。

   但现代人如此,连古代人有些也是如此,不但平民如此,甚至有的皇帝也对《论语》不满而予以贬低。在《论语别裁》一书中,引用了宋孝宗皇帝的一段话,以佐其证,他说:“《论语》一书,无非下学之事也,学者求其上达之说而不得,则取其言之若微妙者玩索之,意在见长,又从而为之辞曰:“此精也,彼特其粗尔,此所以终身读之,卒堕于榛莽中,而犹自谓其有得也……”这段话的大意是:《论语》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反而是下等的学问,学者想在其中求高深是求不到的,怎么办呢?只能在其中取些微妙的句子来玩味,以显示他长于他人;又张扬说这才是精粹的东西,别的东西都是粗劣的,其不知若终身读此就如同迷入荆棘杂芜的荒野中,却又说自己学有所得……。”宋孝宗皇帝在此全盘否定了《论语》,认为它是无用的,而且是下等的东西。请注意!“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赞誉,是因北宋开国宰相赵普唯读《论语》所由来;可是到了宋孝宗这里却说《论语》的坏话,岂不是有贬先祖的宰相还污及先祖宋太祖皇帝吗?但是孝宗皇帝这番话,决不是失言胡云,而一定是经过精思熟虑,深入研究,而得出结论,且不怕讥之为悖道,才发话的。他绝对明白皇帝金口玉言的巨大效应。

   宋孝宗的话,不无他的道理,但是我们要问一句,假如《论语》真是废话,为什么自古以来孔子被尊为至圣先师呢?千古之由来一定是有其舆论基础的,而决不是无中生有空穴来风。

   现在说来,《论语》中的话,称作文言,一般人对古文不太明了,需要注释才能读懂。在孔子当时这样的文句,人们普遍能懂得它的意思,《论语》行世以后,人们明明白白的晓然于心,然后得出了结论,认为孔子的言论是独放异彩的高论,他是睿明至智的大圣人。

  《论语》中依旧是那些千古不变的文字,在古代,在孔子其时,人们读了这些文字以后觉得它是济世之策,而称颂孔子为明哲大圣,在今天按照专家的解释来读《论语》觉得它平庸一般,甚至被看作是无用的废话,其文字照旧而评价不同,这是什么原因呢?莫不是《论语》原本有它深奥的意义,反被后人解释走了样离了谱,莫不是问题出在注解家身上,而是今人解古字,却不通晓字的古义,只是望文生义,惛然过关而解释错误了,以致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考虑至此,似有对《论语》重新抉剖之动机,又自忖人小言微不敢造次。

   今读《论语别裁》,颇有新鲜感,如明当曦照,眼前一亮,精神为之一振,书中南怀瑾先生说:《论语》一书远在唐宋之前就解释错了。此一说真是一语破的,胸中疑团,顿若冰释。南先生不怕悖逆之嫌,首倡向昏蒙挑战敢举大旗;他才是真正知者不感,勇者不惧的人。我也大着胆子说,我与南先生同调。我的态度是,要对《论语》予以彻底剖析还其本来真相。

   关于《论语》的注释,上溯久远,这是因为今人不明古文的缘故,所以才有那么多的注家出现,自从宋代朱熹的《四书集注》问世以来,便被奉为正宗,成为此一学问的大一统,从此以后,或令谁不同也不成气候,即便有明眼人能查其内中怪诞,而有述其萌端之愿望,因畏于悖逆正统之嫌,亦苟且认同,所以自古迄今,任凭学者无数,任凭著作浩繁,然而皆不出前人窠臼,其内容基本一致,既是有区别也是些微不同罢了。说实在话,朱熹以后的注家,可以说皆称才俊,都倾注了心血,他们即便发现了错解,但谁也不敢立言更正,唯恐冒犯习惯势力,而遭到攻讦、蒙羞,以致身败名裂。

   现代人是怎样看待《论语》的呢?《论语别裁》中南怀瑾先生说:“……国民义务教育施行以后,讨厌四书五经的情形是无一复加了,而问题出在四书五经的孔孟思想被讲解错了。”“……有些教授学者们,主张把四书重新编辑……我就反对,我不赞成改编,因为以全部《论语》来讲,它本身就有一贯的系统,完全是对的,我们不需要以新的观念来割裂它。问题出在过去被一般人解释错了,我们要把真正的孔孟思想,只要将唐宋以后的注解推开,就自然会找出孔孟原来的思想。”“……孔家店为什么会被人打到……因为这个店……卖的东西货真价实。可是几千年来,被后人加了水卖,变质了。还有些是后人解释错了,尤其是宋儒的理学家未然,这一解错整个光辉的孔孟思想被蒙上一层非常厚重的阴影,因此后人要推倒孔孟思想。”“《论语》……这本书是有问题的一本版本。它是宋朝大儒朱熹所注解的……但是他对四书五经的注解绝对是对的吗?在我个人非常不恭敬,但却负责任的说,问题太大,不完全是对的。在南宋以前,四书并不用他的注解,自有了他的注解,而完全被他的思想所笼罩……所以这本朱熹先生注解的书,值得参考,但不能完全相信。”

  (提示:朱熹为什么要注解《论语》,因为至宋代时期国人包括朱熹本人已经看不懂该书文字的古义了,而当其时的朱熹他没有真正下功夫去训诂推敲,而是望文生义,所以解释错了。)

   以上南怀瑾先生这番话,是振聋发聩的雷声,现在我们应该明白,自唐宋以来,《论语》之注释,大都是错误的,假如不是南先生的博大学问和尊高人格作支撑,另谁敢讲这样的话,现在他给我们开蒙指向,我们趋光就明的时候到了。

   今人错解古字其危害极大,是必须警惕对待的事情,因为稍有憶断就会误偏,有的学者已经发现其弊害,业已著文告诫。《裘锡圭学术文化随笔》一书中说:“读古书必须按照古人的语言习惯和用字习惯去理解字义,这是十分明白的道理,可是要做到这一点却并不容易,不但初学者往往按照自己的语言习惯和用字习惯去读古书,以致发生误解,就是研究者甚至颇有经验的研究者,有时也不免犯这样的错误。”

   裘锡圭列举了几则今人解错古字的例子,其中一例:“有一种中国哲学史,在论述汉代思想家王充对卜筮的态度时,说了这样一段话:他指出卜筮完全是人根据自己的主观愿望祈求福佑,关于占卜吉凶,全系人们随意解释。如像同一件事,子贡占卜得凶,孔子占卜得吉,乃是因为孔子较子贡有“诡论之才”(《卜筮篇》)即孔子解释卦辞时更善于诡辩。这里把“诡论之才”解释为“善于诡辩”是不对的。原文摘要如下:“……子贡占之以为凶……孔子占之以为吉……寡若孔子诡论之才,故睹非常之兆,不能审也。”其实是夸赞孔子的才能,是褒义。在古代“诡”有“不同”、“殊异”等义。《汉书·刘辅传》记辛庆忌等人上书救刘辅说:“窃见谏大夫刘辅前以县令求见擢为谏大夫,此其言必有卓诡切至当圣心者。”颜师古注:“卓,高远也,诡,异于众也。”这里说的卓诡显然是肯定的话。

   在现代汉语里,“诡”字总是用于贬义的。这位哲学史作者,不知道“诡”字的古义,所以把“诡论之才”错解为“善于诡辩”毁了古文的原义。

   这里的大问题,是在于哲学史作者认为自己在辩字释义上,其功夫已经是精到的了,殊不知连他自己都受了蒙混还不自知,读者们又与其同感共鸣,同样蒙混其中也不自知。请看,中国老祖先的济世之策,金玉良言,被类此的胡乱解释,早已是大大失真而面目全非了。更令人殷忧的是,年轻一代不谙古文更甚,有些人把已经错解的章句,作无限的引申、附会、以致离题万里。

   若真心的,而不只是口头上认为国学重要的话,如以上之情形,还不足够令人忧思难已吗?有一句阿拉伯谚语说道:“一位学者的错误,就像一只失事的船,它将使很多人遭难。”以上所谈是为了真理才不烦覙缕地把拙见公诸同好。以下我将《论语》数则祥加剖析还原其本来真相。

  (一)《论语·子罕·第一章》:子罕言利与命与仁。

  <旧解>:孔子很少谈论功力,天命和仁德。《四书今译》

  <提示>:孔子的中心思想就是存仁行仁,《论语》中所谈及的就是仁德、天命;和存仁德听天命从而获得有意义的利益,可以说满篇皆尽论此,怎么可以说很少讲到呢?我作了一个不太详尽的统计,以证明这个旧解是错误的。先录出篇名,篇名后面的数码是第几章的号数。

   讲到仁德的篇章共17篇49章:

《学而》:2                                《子  路》: 12     19     27

《八佾》:3                                《宪  问》:  4     6      16

《里仁》:1   2   3   4   5   6   7        《卫灵公》: 9   10   33   35   36

《公冾长》:5   8   9                      《季氏》:2 8 

《雍也》:7   22   26   30                 《阳货》:1   8   17   21 

《述而》:6   15   30                      《微子》:1 

《泰伯》:2   3                            《子张》:6   16

《子罕》:1   3                            《尧曰》:1   2

《颜渊》:1   3   20   22

 

   讲到命的篇章共8篇9章:

《为政》:4    《先进》:7   《宪问》:12   36  《子张》:1  《雍也》:3  

《颜渊》:8    《季氏》:8   《尧曰》:3

 

   讲到利的篇章共4篇4章:

《里仁》:2   《宪问》:12  《子路》:17  《尧曰》:2

  <提示>:统计结果如下:《论语》共20篇,其中讲到利的有4篇4章,好像讲的不够多,但是在大多数篇章里,都在阐述因行仁、施仁而利在其中,还有些篇章内暗含着“利”不过未曾明说罢了。讲到“命”的共8篇九章,几乎占了《论语》篇数的一半,说到“仁”德的篇章共有17篇,几乎占了《论语》的全部。根据统计所得之数字,可有力的证明,《论语》中孔子告诫天下百姓对“利”的当得,“命”的当守,“仁”的当行,谆谆善劝,不厌其烦,谈论颇多,怎么可以说是“很少谈论呢?”其解释不是错误的吗?

   但是唯有钱穆先生的解释与众不同,因为他已看出这种解释是错误的,他的解释是:“先生平日少言利,只赞同命与仁。”

   钱穆万没有料到,他的解释也是错误的。他先望文生义把“罕”字解为“少”再把“与”解为“赞与”,他把“与”引申为“赞与”实际上是一种不合理的转伸,不客气的说是牵强的引伸。分析如下:“与,助也”,“赞,佐也,助也”,均《中华大字典》。请注意!“与”字作“助”字解,但它不能作“赞”字解,钱穆看到“赞”字作“助”字解他就认为既然“与”和“赞”都作“助”字解,那么“与”和“赞”的字义也许是想通的,所以他就把“与”错换成“赞”了。

   我们可以举一个例:张三为灾民捐献棉衣,助也;李四捐献燃煤,助也;都是“助”是没有错的,但张三、李四是两个人谁也顶替不了谁。棉衣也顶替不了燃煤,不能因为都是“助”而把人互换冒名。

   从语法角度来分析,“子罕言利与命与仁”本来是一句,经钱穆一改,变成了转折复句,复句当然是两句了,但转折复句的定义如下:“后面正句的文意,向着与偏向的意义相反或相对的方向发展的。”落实到本文是这样子的:“先生少言利,而多言命和仁。”或者是:“先生不赞成利而赞成命和仁”钱穆改成的复句,后句的文意,不但不相反,反而是相同的,前一句说“先生平日少言利,”后一句说“只赞同命与仁”前一句是“少”,后一句是“只”,“只”含有“单、单单、独、唯独”等意思,但都是“少”的意思,所以说,他这样的转折复句是不能成立的,换句话说钱穆所解与已有的解释貌似不同,其实是相同的。

   新解如下:

   <原文>:子罕1言2利3与4命5与仁6

   <注释>:1罕:旌旗也、率也。率,领也,犹导也。率,同帅,带领意,如统率、率领。《中华大字典》《汉语大字典》(以下简化为《中大》《汉大》)。

  2言:号令也,宣也。《中大》

  3利:顺也,和也。《广雅释诂》《中大》

  4与(與):同举。举,亲近;助,支持选拔《汉大》

  5命:信也。《中大》

  6仁:宽惠行德谓之仁。《中大》

  <新解>:孔子率先宣告于天下,要求大家共建一个随顺无争,和睦相处的社会,应当支持、选拔那些心怀诚信的人,支持选拔那些宽惠行德的人。

  (二)《论语·子罕·29章》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旧解>:孔子说,聪明的人没有疑惑,有仁德的人没有忧愁,勇敢的人没有畏惧。

   <提示>:此解未表明聪明人对哪一事物不疑惑,不迷惑,再聪明的人,不能对任何事物皆洞达明澈,总会有疑惑不解之处,如果笼统说来,一概而论,实在是不妥的。韩愈在《师说》中说:“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人人在学习,在学习中求解惑。韩愈说的“孰”,当然包括聪明人,无论谁,既是再聪明,在未通晓以前也是“惑”;也是先惑而达到后来的不惑。我们先不援引其他资料,只引《论语》本书中的若干章节所提及的“惑”来考证,使得这个自古以来的解释不能自圆其说,可以说推翻了这种解释。 

   今将涉及“惑”的章节摘录如下:

   1、《为政·第4章》:“……四十而不惑……”

   <提示>:孔子在此未标榜自己是聪明人,只是说认识社会的程度与年令段的关系,他到四十岁时才洞达世事,不被迷惑;并把这句话,套用在社会各个人上,社会上也公认四十岁是成熟的年令,往往是不可被迷惑的,其中没有分聪明与否,其解释说明聪明人不迷惑不是很不妥吗?不是与“四十而不惑”之说相违背吗? 

   2、《为政·第18章》: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厥疑……

   <本章释义>:子张向孔子学求得俸禄的方法,孔子说:“多听多种意见,有怀疑的问题暂时搁下……。“《四书今译》

   <提示>:子张是孔子的学生,受孔子亲传获益良多,肯定成为聪明人了,他向孔子请教,这其中就有疑惑不解之情,难道他不聪明吗?孔子的回答是要多听多问,是因疑惑不解的问题太多了,孔子说把疑惑问题暂时搁置,也是解惑的时间问题。聪明人也往往会有疑惑不解时,不过聪明人比较领悟的快些罢了。孔子回答子张,面对的就是聪明人。如果说“聪明人不惑”,不是很不妥吗?

   3、《述而·第29章》:互乡难于言,童子见门人惑……。

   <本章释义>:互乡这个地方的人难与交谈,但孔子却见了那里的一个童子,弟子们感到疑惑不解。《四书今译》

<提示>:孔子的弟子们经常受孔子之教诲,应该是聪明的人们吧,他们对此事疑惑,难道他们都不聪明吗?“聪明人不疑惑”的解释不是很不妥吗?

   4、《颜渊·第21章》:樊迟从游于舞雩之下,曰:敢问崇德、修慝、辨惑。子曰:善问哉,先事后得,非崇德与,攻其恶,无攻人之恶,非修慝与,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亲,非惑乎?

   <本章释义>:……由于一时之气愤,就忘掉了自己的安危,以至于牵累自己的亲人,这不是迷惑吗?《论语批注》

   <提示>:不耐不忍往往会误判,如果争执的对方势强,此方就可采取忍,对方势弱,此方就可能不忍,这是世间常态,如果真是聪明人,就没有争执的开始,也就没有争执了,一时之气愤人人有之,当然聪明人也会有之,那么聪明人也会有“惑”了,怎么可以说聪明人不“惑”呢?“聪明人不惑”的解释不是很不妥吗? 

   5、《颜渊·第4章》“司马牛问君子,子曰:君子不忧不惧。曰:不忧不惧,斯谓之君子已乎?子曰:内省不疾,夫何忧何惧。

   <本章释义>:司马牛问怎样才是君子,孔子说,君子不忧愁不畏惧,司马牛说:不忧愁不畏惧就叫做君子吗?孔子说,自己问心无愧,那还有什么忧愁什么畏惧呢。《四书今译》

   <提示>:在此孔子强调了问心无愧,就没有忧愁,没有畏惧了,不须有仁也不须有勇了。《子罕》篇里所说的是仁者不忧;《颜渊》篇里说的是君子不忧,岂不是榜样乱树没有标准吗,哪一句是行为指针呢?我们进一步说,君子和仁者有哪些异同呢?是否君子就等于仁者呢?答案是:不完全等同,甚至是根本不同。“君子“的解释如下:“君子:1、才德出众之称2、指在位者(指有官位)而言3、君子亦当为贤人之义4、妇人谓夫曰君子《辞源》

   现在我们只取第一种释义;即“君子为才德出众的人”,可是孔子怀疑君子中也有不仁的,或者有时会不仁。如《宪问•第6章》: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其解释说:君子中不仁的人是有的吧!小人之中却不会有仁人了)《四书今译》)。《公冶长第8章》: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宰也,不知其人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人也。 

   <提示>:孔子对子路(仲由)、冉求、公西赤三人的评价是高的,是可以委以重任的,但是不知道他们是否怀有仁德。请问,管理千乘之国之军政大事的人,不可以算是才德出众之称的君子吗?能管理千户的县邑当县令,还可以在百乘兵车的采邑里当总管,不可以算是才德出众的君子吗?能站在朝廷的殿阙前接待宾客,通典章能应对,不可以算是才德出众的君子吗?如果按照《颜渊•第4章》里说君子是才德出众的人,才德出众的人是不忧愁的。仲由、冉求、公西赤都是才德出众的君子,他们没有忧愁了,可是《子罕第29章》里说的是仁者不忧呀!或许有的人说仁者就是君子,这种说法是欠妥的,因为孔子承认了仲由、冉求、公西赤三人是才德出众的君子,但是怀疑他们是否有仁德,等于还没承认他们是仁者。若如此的话,到底是君子不忧呢?还是仁者不忧呢?我们现在遇到了如下的奇怪问题:其一,他们三人才德出众是君子,君子不会忧愁,所以他们是不忧愁的,孔子又说仁者不忧愁,而他们三人很可能是没有仁德的人,当然忧愁了,这不是很费解很奇怪的事情吗?还有更奇怪的:《颜渊第4章》里孔子说:自己问心无愧,哪还有什么忧愁,什么畏惧呢?请看!孔子在此也不强调什么君子什么仁者,只要问心无愧就没有忧愁了。那么孔子强调的君子、仁者等说教,岂不是多余的废话吗?再说“问心无愧就不忧愁”这句话,就不能成立,根本不会有这样的结果,譬如:一个人清白无污,可是受到栽赃陷害,他是问心无愧的,但他对外来的压力能不忧愁吗?一个人穷困潦倒,但他耿直清白、问心无愧,难道没有忧愁么?

   事实上仁者最忧,忧国忧民,宋代政治家、文学家范仲淹,在《岳阳楼》一文中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是他忧国忧民的肝胆写照,肺腑之言,他不是仁者吗?如果按“仁者不忧”的解释,他也不应该有忧愁了,但他比谁的忧愁都大都多。杜甫不是仁者吗?如果按“仁者不忧”的解释,他也不该有忧愁了。但他的《为茅屋为秋风破歌》里的真情流露,不是在为自己,也为天下寒士忧愁吗?怎么说仁者不忧呢?秋瑾有“秋风秋雨愁煞人”的诗句,他不是仁者吗?如果按“仁者不忧”之解释她也不该忧愁了。

   6、《为政•第6章》: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 

   7、《卫灵公第12章》:子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8、《卫灵公第32章》:子曰:……君子优道不忧贫。

<提示>:这些篇章论及到优,所涉及到的父母、人、君子之中难道没有仁者吗?可能是仁者不少吧,怎么可以说“仁者不忧”呢?

   9、《里仁•第21章》: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本章释义>:孔子说父母的年令不可不知道,一方面为他们长寿而高兴,一方面为他们衰老而担忧。

<提示>:为父母衰老而忧惧的人,一定也有勇者吧,不可能完全是弱者吧,这岂不是勇者也有惧吗?怎么可以说是勇者无惧呢?

   10、《述而•第11章》: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

   <本章释义>孔子说:空手打老虎,徒步过大河,死了都不后悔的人,我不同他共事,我要求和我共事的人是那些遇事谨慎小心,存有警惕心,又善于考虑谋划的人。

   <提示>临事遇有危殆、艰险、难以克服、不可抵禦的情况,因而心里上产生了惧,所以才想到小心应对谨慎谋划。这样想过这样做过或正在做的人当中,难道没有勇者吗?说“勇敢的人没有畏惧“不是很不妥当吗?

   11、《泰伯•第2章》:……勇而无礼则乱……。

   <本章释义>勇而无畏,而不用礼来作指导,就会作乱。《四书今译》

   <提示>:勇而不惧就是勇而无畏无礼,无畏无礼便会作乱,那么绝对是不提倡“不惧”了,可是在解释中又肯定了“勇者不惧”,好像是在提倡“不惧”,那么《论语》中的论说不是一嘴两舌吗?不是很不妥当吗?

   12、《颜渊•第4章》:司马牛问君子,子曰:不忧不惧,斯谓之君子已乎,子曰:内省不疾,夫何忧何惧。

   <提示>:孔子说君子是不忧不惧的,又说只要问心无愧,也就没有忧惧了。我们先不说这是孔子所答非所问。我们要澄清的问题是:孔子的言论让人无所适从,可以说是没有条理的胡云。譬如说:一个勇敢的人,他又问心无愧,当然他是没有畏惧的了,如果他问心有愧的话,他应该有畏惧呢?或者没有畏惧呢?很显然这是矛盾的,不可能有一个合理的回答。那么“勇敢的人没有畏惧”的解释又怎么能自圆其说呢?难道不是解释大有问题吗?我敢肯定,睿哲的孔子绝对说不出颠三倒四前后矛盾逻辑混乱的话来,他的论说一定有其幽深之精义。 

   新解如下:

   <原文>:《论语•子罕•第29章》子曰:知1者2不3惑4仁5者不忧6勇7者不惧8。

  <注释>:1知:知识,通智;智慧。《汉大》

       2者:通诸,诸,辨也;辨,辨证;纠正。《汉大》

       3不:鄙也。鄙,狭、小、庸俗、鄙陋、蔽固不通。《中大》、《汉大》

       4惑:烦恼也;迷惑也;悖也。《中大》

       5任:亲善,同情,怜悯,恩惠。《中大》

       6忧:幽也,虑也,幽,隐也,闇也。《中大》《辞海》

       7勇:果决也,不疑为之勇。《中大》

       8惧:恐也,恐,疑也,疑,犹豫、猜忌、疑忌。《汉大》

   <新解>:孔子说:以知识、智慧来调适、纠正庸俗之辈的烦恼、迷悖。以亲善、怜悯来调适、纠正庸俗人的幽隐闇虑,以处世断事的果决来调适、纠正庸俗人的犹疑猜忌。

  (三)《论语•泰伯•第9章》: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旧解>:孔子说:老百姓可以让他们听指挥去作,而不能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作。《论语注释与思想研究》

<提示>①军队中,军人自知应绝对服从命令,执行任务时,不可以也不必要知道上级的意图。此文中的“民”,指的是民众,民众必须知道官吏的意图以便上下沟通,如果官对民不使其知之,岂不是暴政吗?②岂不是先由官吏那里怀有二心,先与民不和而不能同心一德,而离心离德吗?③古代取仕,是学而优则仕,若与民离心离德,那么他这个官吏是在进仕之前就学坏了的,还是上任以后变坏了的呢?他若与民二心,是不能进仕的,因为他是学而不忧的。

   我们也引用《论语》本书的若于章节中的议论,来考证这个旧解的错误。

  1、《为政•2章》:子曰:《诗》三百一言一蔽之,曰:思无邪

<提示>:这是孔子举诗经为例,以三百篇的思想纯正,来匡正人的思想,使其无邪,如果只使役百姓,而不让其明白所以然。岂不是在玩弄机巧权术吗?

   2、《学而•5章》: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提示>:孔子强调对政事要慎重处理,发号施令要讲信用,爱护人民,如果与此相反不使民知之,哪里还有信用可讲呢?

   3、《学而•3章》:巧言令色,鲜矣仁。

<提示>:不使百姓知之,就要瞒天过海,就要花言巧语,这不是缺少仁德吗?这是不可提倡的呀! 

   4、《为政•19章》: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孔子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本章释义>:哀公问,怎么做才能使百姓服从呢?孔子回答说,选用正直的人安置在邪曲的人之上,百姓就会服从,选用邪曲的人,安置在正直的人之上,百姓就不服从。《四书今译》

  <提示>:要想使百姓服从,就要任用正直的人为官员,正直的官员,还会向百姓隐瞒使役他们的真相吗?如果不是怀有邪恶的意图,为什么要隐瞒而“不可使知之”呢?

   5、《宪问•20章》:子曰:其言不怍,则为之也难。

<本章释义>:孔子说:如果一个人说话不知惭愧,那他做起来就不容易。《四书今译》

   <提示>:不使百姓知之,自然是隐瞒真相,也就没有惭愧心了,与民离心离得,那么要实行起来,自然就难了。 

   6、《宪问•27章》:子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本章释义>:孔子说:君子认为说的比做的好是耻辱的。《四书今译》。

   <提示>:不使百姓知之,就要实行欺瞒,就要说得好听,不光是君子认为这是耻辱的,一般百姓也认为这是耻辱的,怎么可以提倡对百姓“不可使知之”呢?

   7、《学而·16章》:子曰:不患人不知己,患不知人也。

<本章释义>:孔子说:不害怕人家不了解自己,就害怕自己不了解人家。《论语注释与思想研究》

   <提示>:假如官员想指挥百姓,却对百姓隐瞒真正的意图,就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先是不了解百姓的心态,而不能掌握实际情况,因为百姓已被隐瞒,从而就不能了解指挥者的意图,也就不能为指挥者竭心尽力了。这不是很可怕的事情吗?怎么可以提倡“不可使知之”,而使百姓“患不知人”呢?

   8、《为政·10章》: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

   <本章释义>:孔子说:考察他们的所为,观察他做事的缘由,查看他以什么为安,那么这个人怎么能够隐藏得了呢?《论语注释与思想研究》

   <提示>:如果指挥者用这些方法考察百姓,百姓自然是隐藏不了的了。假如百姓用这些方法去考察指挥者,指挥者怎么能隐藏得了呢?既然指挥者隐藏不了,那么对老百姓要“不可使知之”这段话,岂不是废话吗?因为百姓经过考察就会知道指挥者对他们隐瞒真相了呀!难道旧有的解释不是于理不通大有问题吗?

  <新解>如下:

  <原文>:《论语·泰伯·第9章》:子曰民可使1由2之3不可使知4之。

   <注释>:

   1使:让、致使。《汉大》使,纵任之意,如使气,使酒。《辞海》

   2由:通愉,愉,悦也,乐也。《中大》

   3之:至也,至,极也。《辞海》

   4知:欲也。《礼·乐记》:“知诱于外”。《辞海》欲,邪淫、色欲。《礼·乐记》:“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郑玄注“欲,谓邪淫也”《汉语大字典》

   <新解>:孔子说:民众应遵循规范的道德教育,致使其以执行忠孝仁爱为愉悦而快乐到极点;以高雅的文化生活为愉悦而快乐到极点。民众应界清低级下流、恶劣、污秽而不沾不染,杜绝其邪欲妄念的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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