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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的返本终究是为了开新
当代儒学网   2015-05-06 02:44:12 作者:王绍培 来源: 深圳特区报 文字大小:[][][]

 

    2014118日,在读书月浓厚的文化氛围中,深圳“南书房夜话”开始了第一讲“为什么是儒家”。今年425日,举行最后一讲“儒学的海外发展”。半年期间,共举办10场活动,内容涉及儒学的诸多大问题。十期活动下来,绽放许多美丽的思想花朵,这里撷取一二,以飨大家。

南书房夜话缘起

    深圳图书馆位居深圳市中心地段。南书房则为深圳图书馆下属的一处供深圳市民举行文化学术活动的公共场所。去年,该馆负责人和深圳市社科院领导等就一直筹划如何更好地利用这个场所,做一点有助于丰富和提升深圳市民文化生活的实事。经过与诸多文化人士的反复商量,终于决定在这个场所,以“南书房夜话”之名,举行传统文化系列谈,而第一阶段就专门谈儒学。

    去年118日,在读书月浓厚的文化氛围中,开始了第一讲“为什么是儒家”。今年425日,举行最后一讲“儒学的海外发展”。半年期间,共举办10场活动,内容涉及儒学的诸多大问题。邀请来参与座谈的学者,则包括著名儒家学者秋风先生,文化学者艺衡先生和胡野秋先生,深圳社科院学者黄发玉先生和方映灵女士,央视百家讲坛嘉宾韩望喜博士,深圳大学教授景海峰、王兴国、王立新,香港中文大学教授黄勇等。每次活动过程,听众踊跃参与提问互动。谈话的文字记录经过媒体发表,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之所以选择传统文化作为话题,原因之一是深圳乃是一个文化先锋之城,也是经济富庶之地。凡经济富庶之地都会成为人文渊薮,但是,这个人文渊薮的构成如何,则跟我们的选择有关。拥抱接纳现代文明不仅是时代潮流,也是理性决定。另一方面,传统文化是不是应该有一席之地?深圳对此的回答是肯定而且坚定的。事实上,最近几年,深圳有识之士就曾经将儒家的传统价值“仁义礼智信”提炼锻造,赋予富有既有时代气息、又有普适意味的蕴涵,以交响乐的方式进行文化推广与价值输出,产生了良好的回响。至于在民间社会,各种国学课堂和国学讲座,春风化雨,早就将儒学的点点滴滴洒向鹏城大地,深圳市民跟儒家文化以及传统文化,其实“不隔”。因此,在深圳谈儒学是有基础、有铺垫的。

    而从更宏观的层面来看,现代文明经过数百年的发展,自身的问题越来越多,面对的挑战越来越严峻,亟须从各种传统文明中获得启示和帮助。中外学人亦深深认识到,儒学作为华夏文明的源头活水,具有很多返本开新的可能性。

精彩观点荟萃

    儒家学者秋风认为,儒家有一个特别伟大的地方,那就是具有非常开阔的心胸,从一开始就保持着开放性。在中国,儒家虽是主流教化机制,但其他的学派、其他的价值、其他的宗教都可以在中国广泛传播。用一句话来概括中国文化的这幅图景:“一个文教,多种宗教”,我们也可以说,“多种学说和多种价值并存”。我们有一个主体,但这个主体本身凝聚了多元的力量,因而,中国始终保持了多样性。秋风强调,中国文化在孔子以后2000多年中,一直保持了凝聚力,而又有多样性。所以,我们可以说,中国就是和平的世界秩序之雏形。

    香港中文大学访问学者韩望喜认为,中国文化的价值或作为中国文化主流的儒家价值,不仅是中国的价值,也不仅是东亚的价值,应该是世界伦理的价值。如果儒家文化所倡导的“仁义礼智信”能够作为世界伦理价值很重要的一部分来确立的话,才可以谈到是儒学的复兴或者中国文化的复兴。东西方在爱的观念上的表达方式有所不同,但是正如朱子说的“仁之发处便是爱”,博爱之谓仁。在这点上,东西方是可以沟通的;第二是“和而不同”。君子和而不同。各种文化应当相互尊重,相互包容,相互聆听,相互欣赏,各美其美,美美与共。文化的尊重和保护,这也是教科文组织的宗旨;第三是“大同之世”,这和世界的价值观是一样的,大同是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这是人类的理想。

    在谈及儒家是一种怎样的人文主义时,景海峰教授指出,在《周易》中,天文和人文是一个对应的观念,就是天地与人,也就是自然和人类自身,从知识形态来讲即我们今天所说的“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这两个不同的部类。这个“人文化成天下”的观念,也成为现在理解所谓儒家人文精神的一个原点,今天一般讲儒家的人文精神大多都是从《周易》的这个思想开始的。“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是从人的存在来理解天地的变化,掌握自然之序,达到天下之治,和畅社会的运行,亦如自然中四季有交替,有时令序节,人类社会也有它的规律,有可行合理的治道。另一方面,孟子“民贵君轻”学说,按照今天的理解,可能与西方所谓的“人本” 意思比较接近,它重视的是人文的发挥,重视的是社会普遍的意愿。在中国传统文化里面,有对人重视的一面。它不是以神为本,不是拜服在天地自然和神灵的脚下,而是强调人的主体性,人可以自作主宰,因为人是天地万物之中最为特殊的存在。这大概就是我们一般理解的儒家人文主义。

    在论及儒家文化的普适性时,深圳社科院黄发玉研究员认为,在一定条件下我们的儒家思想具有普适价值。儒家探究了人类的一些最基本的问题,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还是将来,不管是国内、还是在外国,这些最基本的问题就是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比如说,如何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采取什么样的准则、什么标准、什么行为模式,这是儒家所探究的。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儒家的思想有普适价值,有普适意义,其他民族的核心思想也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普遍意义。

    在论及儒家是不是宗教时,王兴国先生认为,儒学是宗教。因为,首先,我们今天讲宗教与30年前讲宗教是不一样的,30年前,宗教是一个贬义词,有点像是封建迷信,今天讲宗教是一种文明,一种文化,今天的语境已经发生了变化。其次,在很多学者眼里,东亚文明圈就叫儒教文明圈。第三,从儒学本身的内在规定性来看,它有它的超越性,超越性是一个宗教的比较核心的本质特征。第四,从历史上看,儒学曾经就是作为一种国教,一种宗教存在的,比如有很多地方有孔庙,在很多重要的场合需要祭拜孔子。最后,王兴国教授认为从面向未来的角度说儒学也应该是一种宗教,华人和很多文明在一起的时候,需要用儒学作为自己的宗教信仰。

    王立新先生则认为儒学不是宗教。首先从产生的角度来讲,儒家就是为了解决现实生活的问题,解决政治的不良的东西,从一产生开始就是一个标准的人间性的东西。从儒家的性格讲,我们也可以叫儒学,也可以叫儒教,你不管怎么叫,“儒”的性格不具有强烈的宗教的排他性,儒家没有为了保护儒教发生过一次中国历史上的战争,儒学不具有强烈的排他性,所以这是儒家的性格。从功能方面讲,儒学所发生的功能是劝人为善,但是都是现世的,儒家说成为君子现世就可以达到,当下你就可以成为君子,这是从功能上讲,他的功能就是救世,就是济民的,这都是实在的事。

返本是为了开新

    艺衡先生则不仅理论上颇具洞见,而且长期在实践的层面上致力于深耕 文化深圳。在论及儒家的核心价值时,艺衡先生认为,儒家的根本就是告诉我们怎么做事,儒学的核心就是教我们怎么做人。所谓“以人为本”,人又应该以什么为本?就是以“仁义礼智信”为本。这五个字加起来就是一个大写的人。“仁义礼智信”,缺一不可,缺了任何一个方面,这个人就不健全。当然,儒家文化一定有自己的缺点,这些缺点在民族发展道路上也给我们制造了遗憾,甚至过失和错误。儒学到底是什么?外国学者有很多评论,站在今天的角度,我们应该有自己的答案,因为时代的不同,他一直主张对任何伟大的学说都应该返本开新,就是返回到它本来的东西,再观察它,给它一个新的主张。

    必须指出,艺衡先生的观点代表了深圳学人研究的较高成就。它比较客观公允,既看到了儒学的长处,又发现了儒家的不足;它既能够随时返本,但又非常明白,返本的目的是为了开新。这种清醒的、不偏不倚的态度是极为可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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