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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世纪缘——孔德成塾师雪庐老人(二)
当代儒学网   2013-02-20 00:59:38 作者:段炎平辑 来源:曲阜民间老学者供稿 文字大小:[][][]

     民國二十六年 一九三七年雪公四十八歲,受莊太史舉薦,來孔府任教讀先生。時與早在民國十五年,即被聘為奉祀官孔德成之奶師的王毓華先生及老師呂今山先生,同為奉祀官孔德成之教讀先生(“孔府當時教讀先生有莊陔蘭、王毓華、呂金山、李炳南”)。這是孔子七十七代嫡孫,年僅十八歲的奉祀官孔德成先生,與德厚才高,四十八歲的雪公,風雲際會初結善緣。似乎是過去世的緣分,二人初次相見如同故交。後來,德先生題詩感歎曰:“一見便知己,平生有幾人”雪公任教讀先生的同時,又被德成先生聘為奉祀官秘書,不久,將其調到身邊升任為主任秘書。雪公長德先生三十歲,但對先師後裔非常尊重,五十年來一直尊稱先生孔上公

     五十年來,雪公矢志不渝“應教木鐸振春風”,使夫子教化之木鐸,響徹寰宇;由於在兵劫戰亂中,雪公捨命保護了夫子七十七、七十八兩代嫡裔,才使得夫子血脈延續至今,即七十九代嫡裔、現任奉祀官孔垂長先生及其八十代嫡裔孔佑仁“小公爺”。七十八代:孔維鄂、孔維益(二00九年過世)、孔維崍、孔維寧七十九代:孔垂長、孔垂梅、孔垂玖,八十代:孔佑仁、孔佑心。四世同堂,人丁興旺。

 

    “聖門松柏春長在”“了卻瘋僧一段緣”,夫子的學說、血脈得以延續不但雪公心慰了,也是中華民族的幸事。臺灣有史冊贊雪公曰:“輔世長民,贊化育而務成物;移風易俗,立人極而維綱常。……。並立言、立德、立功,三大不朽,惟李君炳南,其庶幾焉”。

 

民國七十五年(一九八六年)丙寅三月五日,公升西,年邁的孔上公,拖著病體率家人祭靈致哀,並親為恩人、師長公行封棺大禮

  夫子七十七嫡孫奉祀官孔德成先生,此時透露了與恩師雪公在非常特殊的環境裏,經歷了長達半個世紀的艱難困苦,行程數萬里的流離失所,其具體情形,罕見於史料。所幸雪公在其《詩集》中,真實的記錄下了這段刻骨銘心的歷史。“道倡倫常道心為菩提心”,是先生與恩師相知相交五十年,既是對恩師的德行發自肺腑的敬重與概括,也是二公在台近四十年行誼的總結。雪公正是懷著這顆無比虔誠的心,與孔子後裔孔上公攜手闊步在倫常大道上,成為臺灣早期儒、佛的拓荒者,雪公在台行誼已錄入臺灣史冊

  民國二十六年(一九三七年),日軍大舉南侵,據《曲阜歷史文物論叢·文史研究》引孔府檔案:“十二月,時局越來越緊張,日軍逼近山東。蔣介石急電韓複渠,退出山東時,一定要帶著孔德成,不能落入日本人之手。韓複渠又電告駐兗州的二十二師師長孫同萱,令他馬上帶孔南下,當夜孫帶護兵到孔府,讓孔德成處理一下立刻動身南遷……

 日寇侵華,曲阜淪陷奉祀官孔德成摯眷南下,一切府務由孔令煜代理,德先生無奈,親筆手諭重大問題由族長、四十員、老師莊陔蘭、王毓華協商辦理。淩晨,雪公陪伴著大成至聖先師奉祀官孔德成先生,及其即將臨盆的夫人孫琪芳女士,淚別千年府邸,痛舍祖廟故土,踏上了躲避戰亂,顛沛流離,患難與共的旅途。

   德成先生一行,奉命由水路溯江入川,尚未到武漢,孔夫人感到不適,德成先生決定在武漢住下,讓夫人安心生產,視夫人身體恢復情況,再轉往重慶。剛武漢住下,夫人即產下一女嬰,取名“維鄂”,並函告孔府“母女平安”。臨時在武漢停駐期間,孔子七十七代嫡孫奉祀官德成先生,發表了“抗日宣言”,接見了“魯省旅漢同鄉”及故交。雪公在滯留武漢期間,留下了近二十首歎國、歎家及訴盡“遲遲吾行也去父母國之道”的詩作。

 

  在武漢住了一段時間後,孔上夫人身體基本恢復,加之槍炮聲也逼近武漢,此地已朝不保夕。於是,一行人匆匆離漢,繼續前行。一路車船交替,日夜奔波,終於在民國二十七年春,來到重慶。

 

     剛避開了“中原金革稠”沒等到重慶“彩雲開白帝”就是日機日夜無間的轟炸。雪公紀錄下了這段,與孔上公及其家人長達四年,生死與共的日子。《雪廬詩文集·蜀道吟》小引曰“日人冀逞吞華夙謀,百計尋釁。歲丁醜,藉端寇宛平,造成蘆溝橋之變。複傾陸海空軍,南北並進,九貢相繼陷。政府遷渝,余隨孔上公追扈之。日機飛渝轟炸無間宿夕,連續近四載,閻閭盡成焦土。上公兩易其居,俱化灰燼。因之城鄉互徙,後避入歌樂山結廬焉。然行役而歷山川,居處而棲岩岫;當其邂逅乎朝暉夕陰、時花候鳥之變,流竄乎硝雲鐵雨,堠火羽書之交;感夫天涯崎嶇孤客淪落,未嘗不搔首扼腕,欲一吐其鬱積之氣放之天壤也,歌歟!泣歟?

 

        隨當局入蜀四年來,敵機的狂轟濫炸無間宿夕:每當“裂雲”的警笛響起,雪公率眾僕,護持上公及其家人緊急逃避。“鐵羽”“金鳶”遮天蔽日;“疾雷”“鐵卵”揭地摧土!空襲過後,“斷脰(頸項。意:首)懸枯樹”;“崩梁(意:屍體)枕劫灰”,一城“血光硝氣”“酆都西去望鄉台。真似幽冥喚我來”,眾人數次都是在瓦礫下爬出,得 以生還,再看上公官邸,“俱化灰燼”,不得已,曾“兩易其居”,雪公雖歎無力“除妖孽借雕弓”“一射挽天回”,但也堅信“今疑不我死,定有復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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