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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张会讲”与湖湘学派的发展
当代儒学网   2012-04-04 11:21:28 作者:道南正脉 来源:当代儒学网——国学论坛 文字大小:[][][]

 (当代儒学网2004-5-17 10:07:59刊发)

 

  自张主持长沙岳麓书院后,长沙再度成为湖南的文化中心,湖湘学派也达到极盛。江南各省,包括偏僻的四川都有众多士生远道来湖南从学,湖湘学派名声日增,以至人们都“以不得卒业湖湘为恨”,即将自己不能在湖南追随张学习看作是非常遗憾的事。就在这极盛期中,产生了中国文化学术史上的一桩千古佳话——朱张岳麓会讲。

  朱熹是理学的集大成者,开创“闽学”一派,宋代理学经过他的综合和总结,最终确立了自己独特的规模与体系。朱熹与张有过两次会晤,平时互有书信往来,他对湖湘学派和张评价很高,常在书信文章中加以赞誉。为了更好地切磋学问,探究理学精义,1167年(乾道三年)秋8月,朱熹不辞路途劳顿,从福建崇安出发,行程1500公里,来到长沙岳麓书院,受到张的热烈欢迎。在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两人朝夕晤谈,讨论了相当广泛的学术问题。据记载,他们“举凡天地之精深,圣言之奥妙,德业之进修,莫不悉其渊源,而一归于正大。”尤其是对“中和”、“太极”、“仁”等理学中的一系列重要概念进行了深入探讨。谈得兴起时,两人竟通宵不眠,以至三天三夜不合眼。经过反复的切磋论辩,两人在“太极”等一些问题上的见解趋于一致,双方都得到很大的启发与收益。朱熹后来在自己的书信中多次谈到这次湖南之行,说:“去冬走湖湘,讲论之益不少”;又说:“敬夫见识卓然不可及,从游之久,反复开益为多。”张也在许多方面接受了朱熹的影响,他的某些哲学观点原先是师承胡宏的,现在又转而同意朱熹的见解。现今在岳麓书院前的赫曦台上还留有朱张两人共同赋成的联句:“烟云渺变化,宇宙穷高深;怀古壮士志,忧时君子心。”反映出两人对理学的探究和对国事的忧患之心。这实在是一次令人羡慕的会晤,在千年之后仍让人仰慕不已。

  为了宏扬学术,在这期间朱熹和张共同进行了会讲。会讲,原本是中国古代书院的一种学术活动形式,不同学术观点的学派在或大或小的范围内进行辩难争论,学生可以参与旁听,这样既推动了学术又推动了教学。可以想见,朱熹与张两人都是身处中国学术文化的最前列,用高超精密的思维探讨着宇宙和人生的秘密,这自然引起了人们极大的兴趣。前来听讲者络绎不绝,岳麓书院那宽畅的讲堂中人满为患,有的就只能挤坐在堂前的走廊上或院子里,而听讲者骑坐来的马几乎把书院前池里的水饮干了。这就是当时人描绘的朱张岳麓讲学“一时舆马之众,饮池水立涸”的盛况。这次会讲,也推动了宋代理学和中国古代哲学的发展,所以不仅是长沙,也是中国古代文化史上的一件盛事。

  岳麓会讲期间,朱熹又接受张邀请,经常渡江前往张城南寓所讨论理学,张愉快地陪着他来来去去。为了表达对这两位大学问家的尊重,当地的百姓称他们渡江的渡口为“朱张渡”。这个名称作为朱张会讲这一千古佳话的见证,在长沙一直流传至今。

  朱张会讲之后,岳麓书院名声更加远播,元代理学家吴澄在《重建岳麓书院记》中说:“自此之后,岳麓之为岳麓,非前之岳麓矣!”这一时期的岳麓书院人文荟萃,“一时从游之士,请业问难至千余人,弦诵之声洋溢于衡峰湘水。”其中彭龟年、游九言、胡大时、吴儆等都成为著名学者,他们的学术活动和政治活动都为湖湘学派增色不少。由此,岳麓书院在教育上、学术上都进入了它的鼎盛期,奠定了它在中国教育史和学术史上的重要地位,同时也写下了中国古代书院教育史中厚重的一页。

  1180年(孝宗淳熙七年),一代大家张在留下《南轩文集》、《论语解》、《孟子说》等著作后逝世于湖北江陵。许多湖湘弟子继续从学于自岳麓会讲以来就保持密切联系的另一大师朱熹。1194年(光宗绍熙五年),在岳麓会讲27年之后,朱熹又来长沙出任知潭州兼荆湖南路安抚使。他在治政之际致力于振兴岳麓书院,先扩大书院规模,又聘请醴陵黎贡臣充书院讲学执事,朱熹自己也不辞辛劳,常常晚上到书院与士生讲论问答,至深夜而略无倦色。为更好地加强书院管理,他还将自己原先在庐山白鹿洞书院讲学时制定的学规揭示于岳麓书院,被称为“朱子书院教条”。之后岳麓书院以此规训学生达千年之久。在朱熹的努力下,岳麓书院学子超过千人;同时,以岳麓书院为典范的书院教育遍于湖南各地。朱熹之后,又有朱熹的高足真德秀、魏了翁先后来潭州,致力于复兴书院,继续传播义理之学。南宋一代,湖湘文化极一时之盛,是与张、朱熹分不开的。至今,朱熹在湘期间手书的“忠孝廉节”4个道劲大字,仍嵌刻于岳麓书院讲堂两壁,似乎还在昭示着先代学术大师的不朽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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